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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市区内已经是一片混乱,街道上站满了惊魂未定的市民,交通几乎瘫痪。不过幸运的是,城市建筑并未受到明显的破坏。
“可是无缘无故的,怎么会有瘴气?”弥川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,“还有,你怎么没事?”
安清夜顾不上那么多,一手抱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在窗口一撑,往外跳了下去。
安清夜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,他修长挺拔的身子在寒冷的冬夜里看起来更加清瘦,弥川想起在天门洞的那一晚,他也是这样沉默而肃然。
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安清夜轻描淡写地说,“对了,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。”
安清夜想了一下,点点头:“要去也可以,但到时候一切你要听我的。”
正在弥川大快朵颐的时候,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忽明忽暗,紧接着整幢建筑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。还没等弥川弄明白发生了什么,安清夜已经一把拉起她,奔至窗前,手肘一挥将玻璃窗砸破了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,双脚已经软软地触到了地面,腰间的力道也消失了,弥川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:“没……没摔死?”
安清夜神色肃然:“塔身又裂开了。我想,这不是简单的巧合。”
“不是。”他轻轻摩挲着戒指。
弥川大惊,回想起来,她在地震发生的时候还好好的,似乎是翻墙进去之后,被风一吹就这样了。
弥川一脸茫然地说:“就是地震了啊!”
“我……怎么了?”
“你在小雁塔外边晕过去了,昏睡两天了。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隔了围墙,安清夜微微仰头看着塔身,一言不发。
“所以我昨天又去了次小雁塔。”
太牛了,刚才跳窗逃生肯定也全凭他厉害的轻功!弥川当下决定了,以后一定跟着他混。
弥川重新站定之后头还有些晕,她环顾四周,发现安清夜怔怔地看着不远的地方,左手轻轻触摸着那枚银色尾戒,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神情极为严肃。
“安清夜,你看!那是什么?”
安清夜来送消夜的时候,弥川正在写作业。笔记本上打开着一篇题目为《浅论唐朝义净大师译经》的文章。用弥川的话说,既然都来到西安了,就写篇论文当作业了。
然而一阵冷风吹过来,没等到安清夜说话,弥川就眼白一翻,失去了知觉。
醒过来的时候,弥川感觉脸颊旁边有毛茸茸的小东西正轻轻蹭着。
弥川很乐观地说:“你看,它一点事儿都没有。”
“瘴气?”弥川大惑不解,“瘴气好像是南方潮湿地区才有吧?”
安清夜摇了摇头:“事情有些古怪。那晚我带你去小雁塔,你看到的那阵金光,实际上是种名为黄茅瘴的古老瘴气,非常厉害,至今都没有完全解瘴的方法。”
“我是什么病?”
弥川有些分不清状况:“这是客栈?会不会有余震?”
“不是,是种很奇怪的感觉。”安清夜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弥川肩头,“我出去一下,今晚恐怕会有余震,你就在门厅等着,别上楼了。”
弥川想了想说:“真奇怪,为什么这两次地震都提到了小雁塔?而且小雁塔一裂开,瘟疫就散布开,一‘神合’,瘟疫就消除了。”
“你没事吧?”弥川推了推他,有些担心。
安清夜却忽然伸手搭在她腰上,低声说:“抓紧我。”
弥川慌了神:“这可是三楼!”
“发现了什么?”
传说中的“弱不禁风”?
“你是担心小雁塔又被震裂了?”弥川恍然大悟。
“这……是我为写论文收集的文献。”
“你看这篇。”安清夜指着其中一篇名为《关中地震小考》的文章,“县志记载:‘是夜,地忽大震,声如万雷,川原坼裂,雁塔中裂,塔自顶至足,中裂尺许,明澈如窗牖。军民因疫而死者不可胜计,奏报有名二十万有奇,不知名者复不可数。’你想想,地震过后会有很多伤亡,压死的、溺死的……可是为什么这里独独提到了一场瘟疫?由此可见,那次的瘟疫严重到了何种程度。再看这一段,‘正德末,地再震,后疫除。雁塔一夕如故,若有神比合之者’。”
“放心吧,地震的求生时间是十二秒,足够我救你出去。”他笑了笑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吧!”弥川不由分说抢在他前面,“反正也不能上去睡觉了。”
“小淘仔,我没事。”她喃喃地说。
仿佛是有外力正狠狠地挤压着房子,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她终于意识到这是地震了!
一瞬间,她就像腾云驾雾一样,嗖地就飞进了院子里。弥川目瞪口呆,刚想开口,安清夜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,淡淡地笑了笑说:“其实很简单,控制体内的一口气息而已。”
她刚抬起头观察四周,却发现黑暗的天空中亮起一道金光,仿佛从半空中坠下来的。
七拐八拐的,弥川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——她竟又回到了下午来过的小雁塔公园外。
安清夜从床边拿了一份报纸,念给她听。
闻言,安清夜的脸色凝重起来:“现在还不清楚,似乎是中了瘴气。”
安清夜摸了摸她的额头:“还好,退烧了。”
“跳!”安清夜疾声命令她。
“地震后,部分市民出现呼吸困难、呕吐,甚至昏厥的症状,目前病因尚未查明。政府有关部门也排除了附近化工厂毒气泄露等可能性,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之中。”
他起身将桌上的电脑拿到弥川身边,点开了其中一个文件。
“啊——”弥川闭上眼睛尖叫。
安清夜回过神:“刚才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?”